瞻瞻自喜

牙痛

子瞻

2012-10-21

痛有好多種，皮痛、肉痛、骨痛、頭痛，甚至心痛。而有一種痛，卻慘過大病，就是牙痛。

小的有一隻智慧齒，橫卧地躺在牙肉裡，堅執地往裡生，永遠長不出頭來。而據醫生診斷，由於這顆智慧齒實在是根深柢固，而它生長的方向則是往內鑽，遂深深地糾結在一眾的神經線間，如果想將之拔除，那可是天大的手術，除了要剖開牙肉，更須削掉一大片的牙骨，亦要小心翼翼地避開一眾的神經線，這個手術覆雜而且危險，在診所裡動不得，要麼便到醫院裡做。若是弄得不好，小的有好大機會會失去了半邊的味覺，半邊嘴亦會麻木起來，永遠變成個歪嘴婦。

記得當日聽著牙醫的講解，小的差點淌出淚來！那多災多難的智慧齒，沒頭沒腦地過活，默默耕耘都只是往內鑽，困在死胡同裡，一輩子長不出頭來。小的這副嗅皮囊，生著同病相憐的兩條命，留在世上只會痛，毅然拔下卻換來恨。痛可以忍，最怕是恨錯難返。雖不能用之，也不捨殺之。於是小的與這顆智慧齒便進入無止境的糾纏……

小的與它平衡地存在著，好一段日子，它就這樣地冬眠，最好是生死不相往來。漸漸地，小的開始忘記了它……然而，就在這要命的時候，智慧齒突忽捲土重來，起先是牙肉微微的隱隱作痛，本來以為會好轉，不料它卻變本加厲！日復一日，痛楚則以倍數遞升，那份刺心的痛楚讓小的食不下嚥，即使用上另半邊咀嚼也無補於事。然而明天！明天！小的便要遠飛雲南，展開一個期待已久的旅程。你道小的怎麼吃麻辣火煱？怎吃土鷄？怎吃烤牛？怎吃米線？怎能苦著臉地欣賞湖光山色？怎能照下自己浮腫了的半張臉龐？

老天爺的玩笑，以區區的一隻智慧齒，告誡小的這個沒智慧的人，愚魯地賴著活，就是要活受罪！沒甚麼，這便叫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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