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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瞻自喜

飛雪連天射白鹿 笑書神俠倚碧鴛

子瞻

2018-11-05


武俠小說大概是許多成年人的集體回憶,遙想當年中、小學時代,金庸作品為青少年不可不看的巨製。然而因著小的那種走得比人後兼之須逐粒逐粒字瀏覽的閱讀障礙,有趣地於中學時代,自己只欣賞過《笑傲江湖》。那是經一位好朋友借予,沒有公共圖書館兩星期的還書條款,讓小的可慢慢品嘗。即使當時沉溺甚深,幾乎是廢寢忘餐的瘋狂追逐,一本厚厚的小說,自己平均要耗上一個月。於是擁有四期的《笑傲江湖》,小的便以四個月的時間完成。這彷彿是一項艱辛的萬里長征,然而小的卻樂在其中、甘之如怡。


及至網路盛行,小的始從電子版裡征服金庸大俠的十四部作品。或許對好多人來說,武俠小說只是曾經滄海,然而小的卻深好此道。直到今天徐娘半老,依舊堅執不捨。小說故事向來都屬小的避世的出口,在幻想的領域,人們才可脫離所有物理與能力上的規限,讓思感無邊際地漫遊。遠離塵世間的紛爭煩擾,摒棄厭惡的爾虞我詐。即使在小說的世界內同是朱門酒肉嗅,至少小的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觀察傲視,既入世又出世。


而自己鐘情武俠的原因除了欣賞江湖中快意恩仇的光明磊落,更因為這些故事全部都與時代及現實遠遠拋離,讓虛實間有明確的分野。縱然自己全情投入也深明這只是想像的世界,沉溺中見抽離。不似那些處於現世的實境故事或愛情小說,當美麗的公主總會排除萬難地遇上白馬王子,奮發的青年總能於努力不懈中飛黃騰達,咱們會更為現實的殘酷而深覺可悲。


金庸大師開創了武俠小說的先河,在中華文壇裡響負盛名,如今一代英雄的殞落,小的不禁惻然痛悲。時光匆匆,逝者如廝而未常往也。自己欣賞的文人作家一個又一個地與世長辭:古龍、黃霑、林振強、黃易、金庸⋯⋯士為知己者死,那份莫明的傷感絕非筆墨所能形容。


曾說過古龍的作品說的是狂、黃易的小說講的屬玄、金庸的武俠寫的則為情。前者天花亂墜,卻有精密的計算佈局承托整個故事的骨幹,待揭盅時始教人拍案叫絕。中者追求玄幻,於江湖爭逐裡暗透飛仙出世的渴望,為隱士涉獵凡塵的作品。至於後者,他淵博的見識與廣闊的胸懷往往震撼人心。舉自投足環環緊扣,細意玩味更能有會於心。可惜三位巨人相繼殞落,彷彿在述說著這電子世代,武俠已成歷史,小的情何以堪?


小的與金庸的正面接觸為十數載以前的書展研討會。當時自己趕著人潮,單槍匹馬地深入腹地,有幸能一睹金庸大俠與倪匡的真身。那時候金庸大俠尚自精神爽利,比之需以杖扶行的倪匡怪傑顯得更身康體健,想不到前者比後者先行,而無可避免地,小的未來只會面對再一次的痛悲,眾生皆苦,最怕別離。


金庸說過如果要他選擇放棄閱讀還是放棄自由,他會選後者。寧願坐牢可以無限閱讀,也不要自由地無書終日。樂莫大於學習,大俠對知識期期艾艾的不斷追求是他成就裡的堅石。



人生有盡而藝術無窮,廝人已遠,咱們卻可在他的文字裡承續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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