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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瞻自喜

留院第四天

子瞻

2018-07-30


經歷48小時的無端煎熬,小的之慘況終在第四天始見起色。儘管頭顱依舊是痛,卻沒有之前那份死去活來的昏暈欲裂,情度得以舒緩。小的開始回復丁點兒的精神與氣力,由於還未能聚焦,專誠為留院而帶的小說完全未有動過,平版電腦營幕的光影畫面則只有令小的更覺辛苦。結果最後唯有躺在床上聽著收音機,與及勉強振起一息間的神魂回應一下手機。


鄰床的老婦術後回來,家人都擔心得不得已!他們不斷地苛索要求,又完全不聽姑娘的指令。弄得護士們每次進場都要重覆又重覆地勸戒。當然,慣了我行我素的潮州幫一於小理,繼續地你有你講,我有我做。畢竟,他們才是消費者,自當有獨立的主將。昨夜一群孝子孝女出動,今天完成手術,場面更為盛況空前,連一眾賢孫也都趕來了。這幅三代同堂的畫面直是震撼,人來人往,進進出出,比之旺街食肆也要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老人家入院進行術也很辛苦,能夠有多些孝子賢孫關懷慰問,也算是病痛中的稍稍安慰。墟市般的場面,小的又怎能入??


小的繼續地閉目養神,老伴則睡個不見天日。自稱適應能力非常強的老伴常常誇讚自己那份於惡劣環境下仍能入睡的本領。開會是一份堅持,上課則更為催眠。就是在那張又窄又硬又挺的沙發椅上,姑娘們兇巴巴地不允許日間開床,只有旁邊的潮州幫例外。拉直了的沙發椅,變成坐著背脊靠不攏,腿又撐不開,老大地不舒服。然而,靈活變通的老伴居然可以將個垃圾箱拿過來乘腳,腰背依著個寢頭加背包,就這樣地倒頭大睡。其均衡有致的鼻軒不徐不軋,拉著幕簾,人家還以為小的睡得多麼香甜。及至護士們例行巡察,看見老伴能屈能伸的堅強耐力,嘴角也不禁掛著絲絲的笑意。畢竟,老伴這些日子奔波勞碌,除了照料小的,還要兼顧工作。更討厭的則是有某些煩人鍥而不捨地滋擾,將與工作業務根本無關的私人事也老推過來,電話說不停,繼而留上遺言,再喊街坊。尊貴的所謂客戶大人,幫是人情,不幫是道理,就是有些人如廝橫蠻無禮,以為全世界也都要為之服務,卻又從不付出一分一毫。老伴性子好,不計較,卻害苦了自己。在多方壓迫下,著實身心疲累,當勞累去到一個點,就是怎樣的環境也能入睡矣!


有著老伴的扶持,小的能緩慢地爬起來,自行到洗手間梳洗料理。休息了一個早上,護士們都在讚小的狀態回勇,開始懂得笑了。小的也為自身添了一份信心,認為自己已慢慢好轉過來,更有一句沒一句地與老伴閒聊著。下午時分滿懷希望地下床去廁所,卻因動作較大,兼之病房人多氣悶,坐在床上忍一忍,將作嘔不適的感覺硬壓下去。老伴以為小的已沒有大礙,忙著在電話裡傾談工作的問題。可是等了一等,終於又忍不住要吐出來,老伴見狀立即掛斷電話,卻因事出突然,沒有膠袋,結果小的忙了痛楚地跑到洗手間去,吐了一口黃膽水,感覺好多了。

未及黃昏,小的精神再進一步,便勸老伴早點回家休息,讓姑姑等一下攜食物來頂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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