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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瞻自喜

手術留院的第一個晚上

子瞻

2018-06-25


手術後的第一個晚上,親人們都相繼離開,小的仍不能下床。右手給吊著特強的嗎啡止痛藥,左邊則放置尿喉連接的尿袋。小的昏昏暈暈,雖然不怎麼痛楚,卻是說不出的鬱悶難受。姑娘每隔個多小時便進來為小的量一趟血壓心跳,大概是因著剛完成手術,故對病人之身體狀況特別緊張。這樣的情況下小的就更難好好地休息了。當姑娘進來,小的趁機會反映狀況:何解覺得這麼的辛苦?姑娘看一看小的吊著的勁量嗎啡,表示劑藥會令小的有反胃作悶的情況。麻醉師為了讓小的舒服一點,特意開了兩包劑藥,令小的迷迷糊糊,免除痛楚。


苦莫過於病,手術完成,腫瘤取出,然而最痛苦的還是醒過來後的煎熬。小的有氣無力,餓了一整天卻完全沒有食慾,連水也不願多喝幾口。然而聽說多飲水可以幫助排走麻醉藥力,於是小的也努力地迫自己多進水。


之前怕病房沒能充電,故自攜了幾個無線充電器。入院時發現在床頭位置有許多的插蘇位,可供病人使用,而且醫院更設有免費無線上網,留院實是不愁寂寞。然而,小的軟弱不堪,連拿起手機的能力都欠奉。努力地啟動電話,估不到須花上莫大的氣力。在電話裝置啟動的當兒,小的要立即放下手機,然後閉目養神,好讓自己回一回氣,繼而再次提起手機,用通訊軟件向朋友們報平安。幾經辛苦完成大業,小的已無力再作寸進。只賴在床上感受著病入膏肓的無奈與痛苦。


第二包的嗎啡令小的愈添難受,小的不能入寐,時間彷彿被凝注了,一點一滴讓苦劫無止境地漫延。曾醫生在手術過後從沒有出現過,時已夜深,小的以為這天醫生是不會來的了。誰不知晚上11時多,醫生聲如洪鐘地在外邊呼喚著小的之名字。


曾醫生笑容𤌴爛地掀簾走入,與小的之淹淹一息形成強烈的對比。護士小姐則伴在一旁聽候醫生的差遣。瘤子成功取出了,證實是畸胎瘤,組織給送去化驗,要過幾天才有結果。醫生勸介小的多住幾天,留院至報告出來始回家休息。


「痛不痛?」


小的搖搖頭,卻表示好悶好辛苦。醫生與護士的口徑一致,都說吊著的那包止痛藥會有反胃昏暈的副作用。小的看看掛在架子上的大半包嗎啡,心裡盤算還需承受多久。誰不知醫生向姑娘查詢這一包劑藥的底蘊,並提意小的再多吊一包。


不是罷!吊到第二包小的已魂飛九丈,辛苦得要命。多送一包是太客氣了!小的嘗試拒絕。曾醫生卻恐赫道若不繼續小的便會痛得死去活來,暈麼?可打止暈止嘔針嘛!多吊一包罷!醫生口大,小的只有相任與尊重。


凌晨時分給吊上第三包重劑量的嗎啡,小的暈沉不適的感覺由十級驟然進化至一百級。那非是耳水不平的那種天旋地轉,即使小的不動半個指頭,其苦悶嘔心的感覺仍是直轉心脾。莫以名之的痛苦令小的根本不能入睡。


胡思亂想,到底自己做了甚麼的壞事,要有這樣的報應?還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這是飛黃騰達前必先承受的歷練?


事過境遷,驀然回首。沒有飛上枝頭卻繼續潦倒,想來也是自作孽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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