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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瞻自喜

手術

子瞻

2018-06-08


由於屬女病房,鄰床有另一位病人入住,是故男生不可留在病房渡宿。不過這樣也好,要受就一個人受好了,何必為身邊人添加無端的痛苦?小的也不希望老伴留在醫院過夜。結果,安頓以後,小的特別在浴室作了一個「最後的洗澡」。這是麻醉師的悉心提示,由於手術以後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下床洗澡,是故在手術前的晚上最好在醫院從頭至腳洗個乾乾淨淨,既確保身體撤底清洗消毒,又為未來不能梳洗作好預備。麻醉師乃老伴專誠邀請的熟人介紹,故而更多了一份關心與照顧,在這茫茫苦海中覓得引路明燈,小的著實感激不盡。


準備就緒躺在窄小而絕不舒適的病床上,與老伴依依不捨地話別,便剩下小的孤伶伶地感受自懂事以來的首個留院靜夜。週二的晚上,明珠台上演小的持續追看的節目《Flash》,正好以之為記托。為免對隔鄰做成滋擾,在病床上高高懸掛著的電視機有畫無聲,需用耳機接駁牆上的收音孔始能收聽。看畢劇集,時間已接近深宵。小的嘗試關燈進睡,然而一如所料,輾轉反側,依舊無法入睡。只聽著隔鄰病床節奏舒緩的鼻軒,再默默地侍在病床糾纏。


姑娘曾提及要是小的不能入睡,她可開一點安眠藥幫助小的進睡。雖然小的之睡眠質素向來欠佳,但自己卻對安眠藥敬而遠之,怕做成依賴,更怕會使失眠情況變本加厲。不過身處醫院,小的卻有更深沉的考量。要是自己眼光光到天光,在精神不足的情況下接受手術,這會否牽連到小的對抗病患、療傷恢愎的步伐?權衡輕重,如此一去一回,似乎更見得不償失。結果再拖延了差不多一句鐘,小的終忍不住爬起床,向外面的護士要求點點安眠藥。


在藥物的幫助下,沒多久小的便暢然進睡。晨早六時被姑娘喚醒,再次量血壓心跳,便擦牙更衣,準備手術。由於心情處於異常緊張的狀態,小的連一點點的睡意也沒有。不能說精神抖擻,卻是無奈隨緣。換好手術袍,姑娘給予小的一顆藥丸,說那是麻醉師叮囑術前服用的藥物。在上趟手術,麻醉師並沒有為小的先行預備藥物。隔了一陣子,麻醉師居然親自走到小的之病床來,先介紹自己,再詳述麻醉過程。剛才的藥丸有舒緩的作用,令麻醉過程來得更輕鬆自然。小的再度感激麻醉師的照料,在手術前,醫生根本沒有來過呢!


麻醉師剛離開,老伴隨即到達。最後小的把頭髮都藏進頭套內,便躺上手術推床,讓護士把小的推向手術室去。老伴隨隨地跟在身邊,其擔心狀溢於言表。看看他「最後一眼」,小的給推進手術室去。


與嘉諾撒不同,小的先被推進一個手術輪候的位置,護士泊位般將小的停放一邊,並為小的添加毛毯。記得小的每次都比貓王更震,這回居然沒此自然反應。大概是麻醉師的那顆鎮靜藥丸在發揮作用。聞說當恐怖分子在殘殺人質時,他們都會為人質餵食大量的鎮靜劑,使之在鏡頭面前表現平靜合作。儘管小的身體表現平和,心靈卻仍究禁不住地胡思亂想。

沒多久,小的便給推進真正的手術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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