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瞻自喜

Jean Jean BB

子瞻

2017-07-28

隨年漸長，滄海桑田，小的愈來愈不喜歡人，討厭眾多的奸詐險惡、卑鄙計算。當然人性亦有光輝偉大的創造，只是在小的陝隘的井底之中，能瞧見的彷彿盡是爾虞我詐、損人利己之徒。投身社會，自己反而愈來愈喜歡動物，覺得牠們的生命單純多了，雖然仍敵不過物競天澤的殘酷，卻少了過份的嫉妒與陰險。

不知何時開始，小的成為了一位狗癡。隨了自己老家所養的一對白爹利，在街頭巷尾遇上狗兒，總無法抗拒地要上前玩弄一翻。有老外表示小的是患上了強迫症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 (OCD)，對可愛的狗兒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儘管小的骨子裡很愛動物，做個負責任的竉物主人，自己絕無飼養竉物的衝動。自家窩居一般的斗室，對活潑好動的狗狗來說完全是一種壓迫。生活繁忙要經常把狗痀獨留家中。活在石屎森林底下又沒本事時時帶狗兒外出郊遊，況且小的連自己都養不起，更遑論飼養竉物了⋯⋯這樣不堪的條件，己所不欲，勿施於狗。停一停，想一想，還是不要危害眾生。

談了這麼多理性分析，其實說穿了始終仍敵不過感性元素。小的愛惜動物，要是自己養一頭，總忍不住將江河滿溢的情感貫進牠身上，然而竉物之壽命絕大部份都比人類短，面對生老病死，經歷喪狗之痛，小的必然崩潰！為免過度傷痛，唯有斬腳趾避沙蟲，不養便省卻投入感情。

然而，老家的一對狗狗陪著小的成長，經歷高低起跌，失意無奈，縱然小的非屬狗狗之主人，其所進駐的感情仍是無以復加。及至狗狗隨著老哥搬走，小的又離家自立，相見的機會變得愈來愈少。在小的之心坎中常常盡是掛念，每次聽聞狗兒有甚麼不適毛病，心內禁不住疼痛不已，趁著閒來無事，便前往探探狗兒。

男狗狗雖然年紀比姐姐還小，可是身體卻老出問題。傻傻獃獃的他老是被姐姐欺負，姐姐對於這隻後來爭竉的狗弟弟總是不理不睬。這幾年老哥生了小女孩，竉物的地位更是驟然急降。由萬千寵愛變成打入冷宮，這一份鬱鬱可想而知。不過，傻弟弟卻沒有這份心思，落落大方地照顧好剛出生的小妹妹，常伴在她身旁而睡，女娃哭了，他也跟著吵起來，要喚人來看一看女娃。年復一年，小女孩與Jean哥哥的感情特別好，跟Maci姐卻始終格格不入。

上一年，Jean Jean仔老是咳，醫生說他肺部有陰影，診斷為肺炎。然而吃了半年的抗生素依舊不好，藥物還把他的身子弄糟了。十多歲的Jean Jean仔變得像個八十歲的老人，不能聽到他緊張或爭竉時吠叫的聲音，不能看見他興奮自轉的傻模樣。他只是老睡在床舖上一動不動。小的探看時，把他搬到自己的腿上來，心中只怕他不知尚有多少歲月⋯⋯

結果當小的忙著搬家忙到昏天暗地的檔兒，突忽傳來噩耗。小的拋下一切趕到狗醫院，見到他辛苦的模樣，也見到他見著咱們高興擺尾的情狀。這樣仍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咱們豈能奪之？吻了他最後的一口，卻無法面對打針長眠的場景。小的一向反對為竉物安樂死，流蟻尚且偷生，人類以為自己是甚麼？是高人一等的萬物之靈嗎？為何咱們能操動物生殺之大權？你以為安樂死是對他好，那你會不會將你的父母兄弟也送去安樂死？

Jean Jean BB，感激咱們的生命曾因緣際遇地交繪共鳴，願你一路好走，快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