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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斯人文集

自由的版本終極篇四十四 燥動社會

何斯人

2017-04-14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覺到社會近年來的燥動風氣比以往強烈?燥動風氣主要見諸於群眾動軋的街頭抗爭式行為,而且上街示威大多數都是以暴力行為來結束的。燥動當然還不僅僅限於街頭暴力,亦不僅僅只限於香港。



當今香港,我發現一個十分怪異的現象,那就是很多議員可以憑著擲物、拉布、語言暴力、鼓吹行為暴力、為反對而反對甚至在莊嚴場合作綉等等的「行為藝術」來取悅群眾,而且明顯地獲得了愈來愈多群眾支持的份額!難道現今如果不幹份內實事而只拋擲午餐肉真的能擁有較大的市場份額嗎?我更奇怪在衝擊立法會事件中,主場群眾竟會讓三位議員(一位是長髮披肩的、一位是光頭的、另外一位據說是男同性戀者)當著傳媒來站台「抽水」而予我們印象不僅僅這三人只是「代言人」,更是這類社會運動站在前台的「哲古華拉」式領導者!當然「買單付鈔」無論如何都仍然只是群眾,「請客」的卻是這類政客!如果說這類政客「技藝高超」得連抽了你水你都不覺的話,那不如說群眾不如他們能洞察及把握得到這種燥動時代脈絡的本事!



甚麼情況會令人燥動?思而不得而憂鬱!就是說「本我」(Id)和「自我」(Ego)的欲望在無法得到滿足的情況下產生了焦慮。這種解決不了的抑郁情結往往能把欲望投射到弗洛依德所謂的「超我」(Super Ego)境界中去。這亦說明何故近來極端宗教信仰、政客出位言論、崇尚暴力行為、民粹主義、烏托邦式科幻電影、網上欺凌、滴臘及jj實體欺凌、暴力網絡遊戲、手機暴力短片愈來愈有市場!在這種社會氣氛下,如果擲午餐肉更能受到歡迎於幹一些幾年後才稍見績效的實事,那簡直是沒理由不多擲些午餐肉來滿足「市場需求」?記著!這是一個燥動時代而非理性的年代!



如果你是一位牧師或神父,今天若還一本正經而不去「手舞足蹈」像唱游那樣來傳教的話,那你教友的數量必將愈來愈少。如果特朗普不那麼語不驚人的話,看來他不可能打敗希拉里。如果杜特爾特不那麼狂妄,那又跟阿奎諾三世的區別何在?還有全世界愈來愈多的資本主義國家即將換上相類似的民粹式領導人和政黨也並不是偶然!有電視台說英國脫歐是黑天鵝現象,坦白說我並不認為那是黑天鵝,反而如果當今資本主義世界裡忽然冒出溫文爾雅, 實事求事的政黨和政治人物那才是黑天鵝!問題是,甚麼樣的土壤能長出甚麼樣的作物!



為甚麼我們竟會變得如此?難道我們當今的自由低於上幾代人?很明顯那當然不是!事實上當今社會可提供各種各樣的自由是空前的多,問題只在於大多數人就像窮小孩隔著百貨公司的櫥窗來「齋睇」那些琳瑯滿目的商品那樣,說白了只能靠「心理投射」來滿足一下思而不得的鬱結!如果看到議員向權威人物們粗聲大駡和擲東西而感到愉快的話,如果看到旺角騷亂中有執法人員被暴亂者擲中而感亢奮的話,那就是思而不得而憂鬱的心理投射獲得了滿足!事實上這只是一種自慰!



變得如此並不是因為自由變得稀缺(※),也並非因你無能而買不到房子,一切只不過是明顯地自由並不與你同在!「階級可流動性」這個資本主義的自由版本,對不起!現今並不予非既得利益者的後人開放或共享!換句話說,如果你是窮爸爸的孩子,請儘快申請公屋;如果你認為受過了高等教育而有往上流動的機會,請看一下自己還是不是個「月光族」或者「窮忙族」?如果你以為二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結婚便會增加上流的機會,那你敢不敢生小孩?如果你認為像上代人那樣努力工作(甚至身兼數職)會能終於白手興家的話,那需要多少年後方能籌得起買居屋的首期?如果甫畢業便能找到一份不少於二萬元港幣月入的工作,除去了睡眠後而只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又會有多少?



很多不問就里的人籠統地把這些郁結都歸納為現今的人「無能」,別有用心的政客更把這種問題歸罪於政治制度、政府無能甚至是官員個人。前者當然是無知,後者也不外是為搏選票而模糊真正的問題(畢竟這還是取易不取難的好選擇啊)。事實上當今有那麼多作綉的「景觀」式(※※)政客能獲得確認和支持,正好反映出大多數人在上述的抑郁得不到宣泄而被有效地錯誤引導的情形。(待續)





※Refer to Herbert Marcuse, (1898-1979),根據其說法,如果我們比較一下歷史上普通人的生活,今天的生活在物質層面上無疑比以往好得多。現代人有更好的機會接受教育、住房、飲食和提升了的醫療條件。但過去普通老百姓唯一超越今人的地方卻是能意識得到他們的社會狀況並不完美!相反,今天人們深信通過理性管理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然而正是這種認識論迫使大眾以為加班加點便能全面提高得到生活水平。他的慨念有馬克斯「異化論」的觀點。



※※Refer to Guy Debord, (1931-1994)的「景觀論」(The spectacle), 論點大體上亦是馬克斯「異化論」的慨念,更是被譽為「升級版」。他言社會現今已經以「景觀」為手段,滲透到社會的里里外外。正如將偽商品展示得令人垂涎不已,甚至要命地為每處地方的革命者提供著虛假的革命模式(我個人認為茉莉花革命、顏色革命、波士頓恐襲、歐洲近期的恐襲其實都同屬於這類貨色。雖然同屬恐襲,巴解、卡達菲、911、甚至阿爾蓋特都並非跟「景觀主義」具同類性質)。隨著每一個選擇都變成了偽選擇,人類亦變得愈來愈脫離現實(例如你每天上下班都會看到,車廂裡每個人都進入了手機提供的程式烏托邦與及人們側重於在諸如Face Book之類的社交媒體交往多於實體的感性接觸),世界也因此變得平庸而乏味。事物愈是乏味,「景觀」則會愈法能堅稱這些事物的重要性和活力「內涵」,且斷言其絕非平庸而更具必要性。例如女性的美白、整容及豐胸不會使參與者的時光倒流;男性的韓式「留海」髮型亦不能補救面容缺陷,這二者能對受眾產生「自慰」式的滿足,主要還是由於「景觀社會」的集體「自慰」氛圍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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