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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斯人文集

自由的版本終極篇四十三 資本主義的自由版本

何斯人

2017-04-08


褔特(Ford)、洛克菲勒(Rockefeller)、卡內基(Carnegle)、摩根(Morgan)、範德比爾特(Vanderbilt)、阿斯托(Astor)都是近代資本主義自由版本的得益者,他們這代人的成功,除了考慮他們的能力外,歷史背景對他們所製造出來的社會機遇絕不可能被分割開來考慮的,而且後者才是重點。換句話說是社會機遇的存在先於這群資本主義精英的本質,正如沒有了李嘉誠的出現也許還會有另一位跟李嘉誠本質相若的李嘉誠出現,或許名字稱呼可能並不一樣而已。



由此可見自戀者是膚淺的,因為他只見樹木而不見森林,如果要把我那位朋友的創業時空搬到了今天來,我很有理由相信他墮入「無能者」網羅的機會將是99.99%!以往的一段日子,低收入的勞動階層(比如當女傭的「媽姐」)也可以置業,而且當時按揭的比例是十分之低(甚至未有),換言之買樓幾乎是需要一筆過來付款的(分期付款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以前並不流行)。不用說,「媽姐」並沒有甚麼學歷,而且很多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懂得去寫(簽字只懂劃個十字或符號是屢見不鮮的)。高等學府嘛?就只得這麼二家(甚至一家)!皇仁中學畢業生已經是天之驕子了。72家房客怎麼來?就是72個家庭都擠到同一所房子裡來居住。掃墓坪(秀茂坪舊稱)和吊頸嶺(調景嶺舊稱)都是密集的木屋區,其實香港當時可以說是「滿城盡是木屋區」。當時徙置區(當今公屋的前身)的房子是沒有淋浴間和廁所的設置,也沒有自來水入屋那麼爽,換言之大、小二便、洗澡、取水都必須沿著走到每層樓長廊的中央那個公共地方來輪候。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一般打工仔的月薪約莫是二百元。少數華人就算是如何富有或者由於服務於英國人的關係而擁有些微特權卻都不可以獲準居住在港島山頂區或某個海拔高度限制及以上(山頂區或高度限制以上只能是供英國人居住)。矛盾得匪夷所思?不!那是香港當時的現實也算是當時的自由版本!



這個版本正說明了就算物質生活是過得如此坎坷,正若「美國夢」一樣,人們仍可以通過努力來拼搏出具體成果,這也是後來被稱為的「獅子山精神」。可以說「獅子山精神」跟「美國夢」雖然發生於不同的地理位置,但俱在同一個資本主義的發展階段,貼切的說,都是在資本主義仍然有著階級可流動性的時代裡。通俗點說,那是資本主義「尚未歸邊」的年代!



在二戰結束後的三十年中,美國大企業的CEO平均收入比例約為普通員工的20倍(※),頭1%最富裕美國人收入佔全美總收入9-10%(※※)。那時,美國作為資本主義龍頭大國事實上充滿了機遇及希望,努力工作總有回報,你也可以通過教育來實現往上流動;經濟增長創造出更多更好的就業崗位,遊戲基本上還屬公平的。



然而當今美國大企業的CEO收入已經不成比例地為普通員工的200倍(見※),而頭1%最富裕美國人收入佔到了總收入的20%(見※※)!這個遊戲的公平性換言之已不復再返!今天,「只要有能力便可實現理想」已經成為一種空話,人們對經濟制度的信心空前下滑(※※※),經濟增長並不能與就業崗位及其質素劃得上等號,亦因此跟一般人無關痛癢。事實上公眾對經濟的基本信仰已經產生了懷疑甚至是失掉了耐性和信心(※※※※),因為於大多數人而言,經濟和政治制度似乎是受到了操控而更有利於頂層的人(※※※※※)。



嚴格而言這是一種經濟失靈,是一種資本主義的經濟失靈。階級流動的亮點如果不能在現行的資本主義社會出現的話,未來的資本主義也就沒有甚麼值得追捧的地方,因為資本主義去卻了其自由版本元素就只對少數人有利而對大多數人有損,這種有損就是只剩下了剝削!



這種結果就造成了普遍的憤世疾俗情緒在社會內不停漫延,這不僅僅是產生了仇富情緒那麼單一,從整體的影響來看是把社會逐漸推到一個氣氛非常燥動的時代!(待續)



(※)Refer to Lawrence Mischel and Alyssa Davis, “CEO pay continues to Rise as Typical, Workers are paid Less,” Issue Brief #380, 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 website, 2014



(※※)Refer to A. Atkinsin, T. Piketty, and E. Saez, “Top Income in the Long Run of History,” 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49, no. 1(2011): 3-71



(※※※)蓋洛普2001年一項民意調查結果顯示,76%的美國人表示滿意,認為通過努力工作就有機會出人頭地。只有22%的人表示不滿意。到2013年,只有54%美國人感到滿意,45%的人感到不滿意。Refer to Rebecca Riffkin, “In U.S., 67% Dissatisfied with Income, Wealth Distribution,” Gallup website, January 20, 2014(http://www.gallup.com/poll/166904/dissatisfied- Income – wealth – distribution. Aspx)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表示,自2000年以來,持下列觀點的美國人的比例下降了14個百份點,即大多數人能夠通過努力工作出人頭地。Refer to Pew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People and the Press/USA Today, “January 2014 Political Survey, Final Topline,” Pew Research Center website, January 15-19, 2014(http://www.people – press org/files/legacy–questionnaires/1-23-14% 20Poverty_Inequality%20topline%20for%20release. Pdf )



(※※※※※)63%的美國人認為大多數國會議員為了獲取現金或競選獻金,會出賣他們的選票,59%的人認為他們自己的議員可能已經這麼做了。66%的人認為大多數國會議員不在意選民的想法。51%的人甚至認為他們選區的議員不在意他們的想法。Refer to “Americans Don't Think Incumbents Deserve Reelection,” Rasmussen Reports website, October 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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