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人文集

自由的版本終極篇十八

何斯人

2016-07-04

我很欣賞最近老王的一句話：『寧入棺材都不聽施永青話』。你固然可以膚淺地去理解成是我對老王的一種奉承。客觀上老王講得出這麼的一句話是得須要有所付出的，付出的代價可以是他全部資產的玉石俱焚！如果資本玉石俱焚能換取得到信念的話，那是相當便宜亦是值得的！資本原來就應該是為信念而活的，這是人跟物質的天然而又正常的主僕關係，亦是人類自由版本的一種彰顯。若言我是奉承，那只因言者的腦袋早已把其天賦的人類自由版本放到了物質（如『小鮮一碟』的價值）之下來思考而已。我所欣賞的是老王這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正確做人態度！事實上在當今價值顛倒的社會中能為堅持理想而『寧為玉碎不為瓦存』的人又有多少？我所奉承在於何物？是理念的客體王先生？還是理念主體本身？相信愛看我文章的讀者自當心領神會。

人類原本便是具有獨立反思能力的一種動物，這是拜人類自由意志所賜，亦成為了人類這個特殊物種獨家擁有的自由版本。

然而社會愈文明，個人社會地位愈高，所承受的壓力便會愈大，換言之，人的自由版本便會變得稀薄甚至被現實完全吞噬。取而代之的是服從於現實，甚至往往為了一些原本是受人類支配的種種物質而改變了這二者的天然主、僕關係，把主導權拱手讓予物質，讓物質來支配人的自由版本。這種頗為顛倒的意識主要是由社會文化一手所締造。

在當今的社會，你隨時可以耳聞目睹甚麼「開單大過天」、「嫁個有錢人」、「擁有物業是人生目標」、「為買一個負擔不起的名牌手袋/手機/名車/名錶來作程度上自我出賣」、「老板永遠是對的」、「好男人的定義就是一張長期飯票」、「卡數一筆清讓你繼續盡享消費自由」、「一卡傍身世界通行」、「好嘢冇平嘢」…等似是而非的意識文化，這些意識文化就像各種不同色彩的顏料，通過社會這個大染缸的各種渠道來把我們染得七彩奪目。

「古代奴隸」是很容易被理解，因為他們的「自由」版本是由具體的奴隸主來編寫。「現代奴隸」卻並沒有很具體的奴隸主而只有既抽象又如大染缸般的「社會混合現實奴隸主」，性質其實跟古代奴隸是不無二至的，縱使感覺上其「自由」版本好像是由自己來編寫，但實際上卻並非由自已編寫的。古代奴隸能清楚看得到自身鉫鎖的所在，「現代奴隸」的鉫鎖卻因被粉飾得像項鏈那般迷人以至於上了鎖還不知不覺！

這些令我們現代人難以分辨的鉫鎖主要是由混合的社會現實來構成的。社會現實又構成了我們行事的價值觀念，價值觀念最後又成為了我們的日常生活的習慣，換句話說我們看待事物對與錯的觀念都是由此而來的。比如說在辦公室內有人衣著言行與我們習慣舉止相異的話便往往會被視為異類而處處受到排斥。這就是我在前文所述的那種處身於「獨眼社會」還是「雙目社會」的問題，「雙目人」若是要融入「獨目社會」便不得不「自我同質」而犧牲一目。堅持已見的人只會處處碰壁了無好處。

「犧牲一目」也是一種取捨而非一種「成熟」的妥協，因為妥協並不會是底線欠俸的，底線欠俸的「妥協」便不是妥協而只不過是無條件的投降，如果說投了降的人或許還有自由的話，那便是當俘虜或奴隸的那種「自由」！（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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